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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礼习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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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廉希尔williamhill婚嫁礼俗

2023-11-03 19:08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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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威廉希尔williamhill威廉希尔williamhill威廉希尔williamhill■平遥古城古代婚嫁礼俗从婚礼形式程序上考究,黄河中下游地区汉民族,千百年来一直以周代遗制“六礼”为经典规范,但在多年的沿用中,发生了许多潜移默化的变更,使“六礼”之制有所取舍..

  从婚礼形式程序上考究,黄河中下游地区汉民族,千百年来一直以周代遗制“六礼”为经典规范,但在多年的沿用中,发生了许多潜移默化的变更,使“六礼”之制有所取舍和侧重,加之“百里不同风,十里不同俗”,各地婚嫁礼俗差异很大。就平遥一县之域考证,其四乡之婚礼习俗也有不同,但其基本礼制是一致的。

威廉希尔williamhill婚嫁礼俗

  《礼记·昏义》称周代婚仪全程有“六礼”,即: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徵、请期、亲迎。历代封建王朝一直沿用和推行“六礼”,但名目、内容等各有繁简之更改。北宋时官宦贵族之家婚礼,全部沿袭“六礼”,但士庶百姓则把“问名”并入“纳采”,把“请期”并入“纳徵”(纳币)。明代官胄门第照用“六礼”,庶人则减礼。《明史·志第三十一》称庶人婚礼:“朱子《家礼》无问名、纳吉,止纳采、纳币、请期。洪武元年定制用之。”清代官制仅重纳采、亲迎。而平遥人在清代也只重视“定亲”(纳吉)、“纳徵”、“亲迎”这三个程序,其余者都是合而行之,无固定礼仪。

  纳采:男家请媒人到女家提亲,如女家原则上同意议婚,则男家以活雁为礼物,同媒人相携去女家正式求婚。这种以雁为求婚信物的形式,谓之“奠雁”,即敬献活雁的意思。最早“六礼”中都要以奠雁为先导,女方受之称“纳”,纳后方可进入实质议程,否则即有谢绝之意,男家自可意会,这也是儒教之“仁”,使对方勿失脸面,自行告退。

  雁是一种随气候变化而南北迁徙的候鸟,雌雁永远随雄雁飞行,而且专一,象征夫唱妇随,终身不二之意,用之也是一种祝福之礼。胡培翚《仪礼正义》云:“用雁者,取其随时南北,不失其节,明不夺女子之时也;又取飞成行,止成列,明嫁娶之礼,长幼有序,不相逾越也。”《礼记·昏义》:“婿执雁入,揖让升堂,再拜奠雁。”陈澔《集说》曰:“奠,取其不再偶也。”仅奠雁之礼,就可以看出历史上的老夫子们,为了“礼”是费了一番脑筋的。

  历代富贵之家,为夸富而相互攀比,使纳采之礼每有增加。如北齐时,皇子以下至九品,纳采时用羔羊一只,雁一只,酒、黍、稷、稻、米、面各一斛(注:古代十斗为一斛:南宋末年改为五斗)。唐朝时,纳采有合驩、嘉禾、河胶、九子蒲、宋苇、双石、绵絮、长命缕、干漆九种,而贫家则连雁也用不起,以鹅、鸡、雉等代替。按古时“六礼”要求,每必用雁,对雁的捕捉过多,加之气候自然环境等变迁,久之则雁成为珍禽,已难觅得。到清朝后期,就连官绅之家婚嫁,也不得不以鹅代雁了,但仍名曰“奠雁”。

  问名:男女双方之家长同意议婚时,男家请媒人再携雁为礼,到女家询问女子的名字,出生年、月、日、时(农历),故称问名,也称取庚帖。同时,媒人也把男子的相应庚帖交给女家,双方各找星相士占卜推算,如得吉兆,则可订婚。如双方生辰八字相尅,则分退还庚帖。旧时平遥民间婚俗,除讲究生辰八字不得相尅外,更回避男女双方属相之“大不合”。

  随着时代变迁,后来把问名扩充到问官品、家业、人口、职位、才貌等诸方面,特别注重门当户对。

  纳吉:俗称“定婚”,又称“文定”、“通书”等,也是“六礼”中的一项重要程序。尽管历朝历代对“六礼”各有简化,但纳吉始终是一项重要程序。男家问名后占卜得吉,托媒人把可以合婚的消息通知女家,称为纳吉。《仪礼·士昏礼》:“纳吉用雁,如纳采礼。”注:“归卜于庙,得吉兆,复使使者往告,婚姻之事,于是定。”疏:“未卜时恐有不吉,婚姻不定,故纳吉乃定也。”《唐律》等所谓“报婚书”,即纳吉中女家回复答应定婚的书契。宋代习俗中所谓“过细帖”,近代所谓“定亲”、“换帖”等,都是纳吉仪礼中的内容。宋代《朱子家礼》把纳吉并入“纳徵”,后人常使两礼同步进行。最早时的纳吉注重儒教礼仪,以雁为信物,“礼”到为宜。后来买卖婚姻日盛,“奠雁”之礼制性仪式已无所谓了,代之以钱币、金银首饰、绸缎、糖果等,甚至演变为“孔方兄”一统天下之仪了,儒教之礼受贬,世俗日趋衰败。

  男家的女性长辈,也常由媒人陪同到女家“相亲”,以防草率从事。主要相看女子容貌举止、智力礼教等,顺便察访其“门风”于四邻。但要给女子钱币,即“见面礼”。现时平遥仍通行相亲和定亲之俗,举行仪式宴请亲朋。男家赠女子金戒指、衣料等“四色礼”,引见诸亲戚长辈,人人赠以见面礼。

  纳徵:是汉民族婚嫁“六礼”中的核心程序,又称“纳币”、“下财礼”等,是纳吉以后,男家根据双方协商的结果,请媒人给女家送去聘礼钱币的仪式。因“徵”和“成”谐音,故也叫“纳成”。东汉经学家郑玄对《仪礼·士昏礼》注曰:“徵,成也,使使者纳币以成婚礼。”

  在古代,只有经过“纳徵”礼,双方才可以亲家之礼往来。《礼记·曲礼》云:“非受币不交不亲。”“无币不相见。”至于纳徵礼品,周代礼制规定:庶人锱帛五两;士大夫玄熏、束帛、俪皮;诸侯加大璋;天子加谷圭。然而在以后的朝代里,王室贵胄更以聘礼显示其地位、富庶。如汉代聘皇后以铜二万斤或铜钱二万万,简直是天文数字。唐高宗时下诏对纳徵定限:三品以上纳币不得超过绢300匹;四品、五品200匹;七品100匹;八品以下不超过50匹。历来民间也多以钱币、金银首饰为纳徵之礼。

  请期:即男家向女家请定婚期的礼仪,俗称“送日子”。纳徵后,男家卜选吉日良辰,托媒人持雁到女家商定婚礼日期,经女家一番谦让、客气,媒人方可出示男家卜定的婚期单。《仪礼·士昏礼》:“请期用雁,主人辞,宾许告期。”郑玄注:“夫家必先卜之,得吉日,乃使使者往,辞,即告之。”后世又演变成直接告知女家。如《明史·礼志》载皇太子纳妃:“请期,辞曰:‘询于龟筮,某月某日吉,制使某告期。’主婚人曰:‘敢不承命!’陈礼奠雁如仪。”但在民间,大多数为男女双方共同商量择期,得吉日,男方送一期帖到女家,写明婚期年、月、日、时,择喜神方位,迎接新人属相禁忌等,此俗至今延绵如初。

  亲迎:俗称“迎亲”,是古代汉民族婚嫁“六礼”的最后一项程序,其中对“礼”的要求更加严格,操作更加繁琐。亲迎之仪起源甚古,唐代杜佑《通典·第十八·天子纳妃后》:“夏亲迎于庭,殷于堂。周制限男女之岁定婚姻之时,亲迎于户。”周代亲迎仪式见于《仪礼·士昏礼》,大致是:亲迎之日(多在夜间),新郎穿黑色礼服,乘黑漆车子,前面有人执烛前导,后面有从车,一齐至女家,新娘父亲亲自出门,把新郎和其他随从宾客迎进家门。新郎捧雁揖让升堂,行叩拜礼。之后,新娘梳妆整齐,头蒙红巾,随至车前,聆听父母训戒毕,新郎亲自把车上的绳索交给新娘(即“授绥”),引其上车,先由新郎象征性地亲自驾车,至车轮转三圈,再由车夫驾驭。女家有送亲者跟从,临至男家门外,新郎先乘车入门,当新娘一行到达后,由新郎将新娘接人家门。入宅后行“拜堂”、“合卺”等礼。

  《公羊传》谓天子至庶人皆有亲迎之礼,《左传》则称天子无亲迎。宋代以后,娶亲始用轿,并以彩绸妆扮,谓之“花轿”,新郎坐轿或骑马。明清两代仍沿此俗。民国年间,又出现由媒人或男家一孩童持新郎名帖,坐轿代迎新娘者。

  据南宋吴自牧《梦粱录·嫁娶》载,亲迎之礼还有挂帐、催妆、撒谷豆、踏跨马鞍、牵红、坐富贵、交杯酒等俗,多以驱邪祈福为求索,至今有不少仍沿用者。

  明清以来,平遥民间婚嫁,已不再全部沿袭“六礼”,无论贫富之家,只注重三个环节:一日“定亲”(纳吉);二日“彩礼”(纳徵);三日“举婚”(亲迎)。

  平遥在古时候同整个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汉民族一样,把婚嫁看作是人生的神圣大事,其所以“神圣”和“大”,主要有“婚姻观念”和“婚姻目的”两个方面的原因。

  首先是人们的婚姻观念,认为每个人的婚姻都是“天人契合”之事。《易经》以自然现象解释人事,反过来又以人契合自然。即所谓“自然有天地,人生有男女”。认为天与男属于“阳”的范畴,而地与女则属“阴”。天地交感而生万物,男女婚媾而生万民。宋代孙觉《春秋经解》:“独阳不生,独阴不成。故有天则有地,有日则有月,男女之义,婚姻之礼,天地之道,人伦之本也。”这些学说经儒家渲染,又称:“阴阳合而雨泽降,夫妇合而家道成。”之后引申为一种“礼”的社会渊源。如《易序卦传》云:“有天地然后有万物,有万物然后有男女,有男女然后有夫妇,有夫妇然后有父子,有父子然后有君臣,有君臣然后有上下,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措。”把男婚女嫁当做“天作之合”、“前生注定”,自然就赋予其神圣意义了。

  其次是婚姻目的。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,不同于今日,婚姻是不能自主的,婚姻不属于当事人私事,而是所在家族的大事,它是保持和延续家族的手段。只有男婚女嫁,才能组成家庭,才能繁衍后代,才能使长辈生有所养,死有所葬,才能使家庙香烟不断。孟子曰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”把繁衍后代之责列为人生孝德之首,除其重男轻女之意外,也强调了婚嫁为“大事”也。

  婚嫁之事既为人生“神圣大事”,则必须突出一个“礼”字,也就是夫妻关系必须建立在“礼”的基础上。《春秋啖赵集传纂例》谓:“男女之礼,人伦之本也,风教之始也。”必须“繁其文,隆其节,严男女之别,而后夫妻关系才能稳固”。另一方面,婚礼之用意还在于把婚姻关系合法化(即合封建礼制),舆论上公开化,使三亲六故、同仁邻里等一体周知,予以承认。因而旧时不论贫富,皆要举行“婚礼”之仪。此俗直至今天,家家户户仍然遵循,几乎无一例外。当然今日婚礼的含义则在于庆贺,而不在于“合礼隆节”了。

  在封建儒家的道德伦理中,男婚女嫁时,“主婚”和“执柯”都是不可缺少的条件。青年男女恋爱,是一种正常的择偶行为,是求婚人个体主观意愿的体现,应属“基本人权”之一。而封建时代的婚姻制度,却不承认此权,而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的,择婚必须是封建家族群体意志的体现。所以择婚之权成为当事人家长的特权,也就是说此权属于当事人父母,或叔伯长辈等家族主事人,也即“主婚人”。

  主婚人在婚姻过程中的主宰地位,受到封建法律的保护。如《大清律例集解》卷十注:“男女结婚嫁娶,必有主张其事者,谓之主婚。由祖父母为孙;父母为子;伯叔姑为侄;兄姊为弟妹;外祖父母为外孙;此皆分重义尊,得以专制主婚,卑幼不得不从者也。”这样,主婚人就可以完全抛开结婚人的意志和利益,抛开结婚人个人爱情这一最基本因素。这种制度在千百年来,酿造了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,传统戏曲《西厢记》、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,甚至描写天上仙女婚姻悲剧的《天仙配》、《宝莲灯》等,就是人们对这种婚姻制度的血泪控诉和鞑伐。当然,从另一种意义上讲,家长或监护人出于婚姻当事人刚刚成龄,缺乏社会经验,帮助当事人处理好终身大事,应在情理之中。但那时候的“主婚”远不是以此为目的,仅诡辩之词而已。其根本动机还是出于封建礼教的约束,以“门当户对”、“攀高结贵”为目标,以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,甚至以买卖婚姻为手段。尽量不让青年男女直接接触,防止“淫佚放荡”、“乱性失真”等,更避免他人说三道四,人言可畏,有失门风之虞。竭力强调“男不亲求,女不亲许”。

  “执柯”即指保媒,媒人也称“执柯人”。《诗经·豳风·破斧》云:“伐柯如何?匪斧不克。娶妻如何?匪媒不得。”《礼记·曲礼》也说:“男女非有行媒,不相知名。”媒人在婚姻中,既是介绍人,也是证婚人。婚嫁有了具体媒人,才算得正规,符合“礼法”,这就叫“明媒正娶”。

  这样,在旧式婚姻中,必须有了主婚人、媒人,其婚姻才为合法(封建礼法),其婚约才能成立。再经举行婚礼仪式,才能得到亲友及公众的认可,社会舆论才能通过。

  平遥旧时把媒人称作“冰翁”、“冰人”或“月老”、“红娘”。考史书《晋书·索紞传》载:晋代孝廉令狐策,夜梦自己在冰上站着,和冰下的人说话。次日请名士索紞给他解梦,索紞对他说:“冰上为阳,冰下为阴,这是阴阳之间的事情。未婚男子要找到妻子,但他们之间如冰未消,这是婚姻之事。你能在冰上和冰下人对话,属于媒介之事,你可以给人做媒了,冰消则婚成。”之后,令狐策每给人做媒,婚事总成。后来人们就把媒人尊称为“冰翁”、“冰人”。

  “月老”即“月下老人”,唐代李复言《续玄怪录·定婚店》载:一个叫韦固的人,夜行路过宋城,见一老人*着口袋而坐,借着月光查阅一本书。韦固问:“你查什么书?”老人答道:“天下人的婚姻书。”又问:“囊中的红绳是干什么用的?”老人说:“用来拴应成夫妻者的脚,即使是仇家或异地他乡之人,一旦拴上,结为夫妻就是不可避免的了。”后人就把男性媒人称为“月老”。戏曲《西厢记》中的相府小姐崔莺莺的贴身丫环红娘,为成全崔莺莺和张君瑞的婚事,从中牵线,颇费周折,成为千古美谈。后人把女性媒人雅称为“红娘”。

  旧时在平遥古城,主婚人、媒人是婚姻的两大要素,直至现在,即使一对青年完全是自由恋爱,并无媒人牵线,在举行婚礼前,也必须拜托一位亲友权做媒人,在双方家长之间斡旋,择时举婚,届时充当“冰翁”。可见这种旧俗影响之深。

  旧时平遥古城的媒人,多为双方之亲友,出于友情而主动充当媒人,并无贪图钱财等目的。这样,媒人事先必然会对双方的家境、门第等有所了解,并做了对比,认为此婚可成,才向双方提出议婚。这种提亲谓之“保亲”。有的则是一方家长看上了另一家的闺女或儿郎,请求一位认识对方的人去提亲,这种提亲一般男家提出的居多。有的名门豪宅,其媒人可能是自家的仆人,如平遥富商乔怀玠之仆人裴某,其堂妹裴氏虽然家境不富,但聪明能干,人长得也很漂亮。裴某就主动给乔怀玠的儿子保亲,之后裴氏以其杰出才干成为乔宅的掌门夫人。

  当然,旧时平遥也有很多专业“媒婆”,多为中年妇女,这些人对当地婚嫁礼俗、礼教、信仰、禁忌、心理等方面十分熟悉,他们凭嘴巧、腿勤等,在双方家长中跑来跑去,使双方条件逐渐*拢,最后统一,促成婚事。这种决定于“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”的婚姻即所谓“包办婚姻”,双方当事人没有任何选择余地。

  议婚中,由于女儿要到男家终身生活,女方必然考虑的事情多些,当然男方家长也很慎重。双方最讲究的还是“门当户对”,因为这样才符合家族的根本利益,主要包括五个方面:首先是民族一致,平遥人从不愿同其他民族通婚,至于双方居住地相距较远倒没关系,平遥人讲究“亲戚远离香”,远则少传闲话,少生矛盾。其次是“门风”,即对方是否家风正派,有无男盗女*及不讲道理等坏家风。其三为社会地位,要求双方门第相当,尽管“养女攀高门”是平遥人之习俗,但门第太高的姑爷,从小娇生惯养,家中规矩多,怕自家闺女过门后受制,婚事也未必能成。其四是财产状况,平遥有句俗话“家有三门穷亲不算富,家有三门富亲不算贫”。其五是人口结构,旧时“五世同堂”、“四世同堂”受人推崇,福寿双全,乡里尊敬。但嫁女则不同了,即便“三世同堂”,姑爷上面除公婆外,还有一层“天”,再加妯娌多、姐妹多,更容易产生矛盾,常为女方所虑,因而人口结构在议婚上“别有洞天”。有时双方家长还需通过亲友,详细察访对方的实情。

  议婚将成时,双方的女家长还可由媒人安排,托词互访或约见,进行“相亲”。重点是观察对方的容貌、举止、谈吐等,早年还要看女子的“小脚金莲”。

  双方家长对婚事达到原则同意时,即开始“合婚”。从封建社会直到解放前,平遥民间婚姻不仅须遵守封建礼教,而且也受神权观念的制约。认为“婚姻由天定”,每有婚事必请教于神,都要进行“合婚”。可自我合婚,也可请星相士合婚。旧时平遥人婚事成功前,不愿被更多的人知道,多自我合婚。自我合婚有庙堂卜筮和皇历查对等方法。

  按周代“六礼”之问名后,“归卜于庙得吉兆,复使使者往告,婚姻之事于是定。”就是将通过媒人索来对方的“庚帖”(上书结婚当事人的“生辰八字”之红纸折子),压在自己家佛堂或祖考神主前,焚香叩拜后,三天之内看吉凶显兆,其间家有喜事或吉祥现象,则婚事可成,如有不吉之兆,则婚不可成。

  更多的人家自我合婚,则是依照“皇历”进行卜对。平遥土语把“皇历”叫做“历头”,旧时每年腊月,街市上就有人印卖新年皇历。其内容除一些农事节气知识外,大部分是卜筮、解梦、推八字方面的内容。皇历上有六十四课“金钱卦”,即用双手相合将六枚铜钱摇动一番后,抓到一只手内,顺手随机排出,按其“字儿”(××通宝)和“眼儿”(有满文的那面)排列组成序样,同卦书对号。得大吉卦者则婚成,中吉卦者也可考虑,得不吉卦者则不能联姻。

  卜吉合婚后,还要进行双方“生辰八字”、“命相”、“属相”等方面的合婚推论。这些程序则多请星相士操作。其实这些推论多按《三元总录》中的《婚元课定》进行。旧时我国对年、月、日、时都按“干支”法标识,即以“十天干”(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)“十二地支”(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)搭配组成,按两者最小公倍数,可组成六十组,也即“六十花甲子”的渊源。这样,每个人出生的年、月、日、时四项,谓之“四柱”,每柱占天干、地支各一字,共八个字。故名“生辰八字”。星相士把双方的“生辰八字”拿到后,按八字间的五行生克等千变万化的关系,推断吉凶祸福。方法很复杂,用的是唐代吕才合婚法,这里不再繁叙。

  所谓“命相”,旧时平遥人多以皇历上编好的“纳音五行表”,自我对照。该表把干支纪年的六十个年头排列好,每个干支年出生的人,都在表下标一“命相”,大略分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类,每类又有不同品目。例如:甲子、乙丑年生的人,其命相为“海中金”;丙寅、丁卯年生者,其命相为“炉中火”;戊辰、己巳年生者,为“大林木”;庚午、辛未年生者,为“路旁土”等等,一目了然,六十年一轮回。查出男、女命相,再按五行生法核查。五行相生者,即:木生火;火生土;土生金;金生水;水生木。两者相生为“命相合”。五行相尅者,即:木尅土;土尅水;水尅火;火尅金;金尅木。双方“命相尅”,则婚姻不合。

  平遥早年还以属相合婚,即将十二生肖配以十二地支,即子鼠、丑牛、寅虎、卯兔、辰龙、巳蛇、午马、未羊、申猴、酉鸡、戌狗、亥猪。清代史学家赵翼《陔馀丛考》卷三十四中,说十二生肖属相起源于东汉。但后来被星相家们涂以神秘色彩,用来给人算命、合婚,使人们在合婚中又多了一道程序和障碍。早年的皇历上也把十二属相的相合和相犯录于其上:子(鼠)与丑(牛)合;寅(虎)与亥(猪)合;卯(兔)与戌(狗)合;辰(龙)与酉(鸡)合;巳(蛇)与申(猴)合;午(马)与未(羊)合;名为“六合”。猪猴不到头;羊鼠一旦休;金鸡怕玉狗;白马怕金牛;蛇虎如刀锉;龙兔泪交流;平遥人称“大相不合”。

  此外,平遥旧俗中还有对属羊者有偏见,认为羊“眼露四白”,是犯大忌的。认为男属羊妨岳父家,女属羊妨丈夫。平遥旧俗还对男、女所生月份“犯月”者也较注重。比如犯月为:正蛇、二鼠、三牛头、四猴、五兔、六月狗、七猪、八马、九羊头、十月老虎满街游、十一月金鸡不下架、十二月老龙不抬头,都没有科学道理。早在东汉时期,王充在《衡·物势篇》中,就对生肖相的说法作了严肃的批判。

  对合婚的各方面认真推查,富户和殷实之家颇为重视,贫穷之家,尤其是男家,只要有提婚者,则一切都能相合。即使有不合处,也要请星相士帮助“破解”,即进行八字、命相的改动,以免错过婚姻机遇,实际上他们婚后生活过得也很好。这个问题在清末出版的《三元总录》序言中都曾自我否定:“合婚一节,自唐吕才所始,唐之前未有此术,不曾合婚。如指腹成亲者,割衫襟成,自奔苟合,皆得子孙蕃息,以至偕老,皆无合婚……”这也是一种自我讽刺。

  其实,旧时平遥大部分人相信命运是“前生注定”的,但又企图尽力把握命运,故求助星相士,以求补救,岂不是自欺欺人吗?当然也有人确信合婚是上当受骗之举,但不能脱俗。为解除亲友疑惑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再者,只有经过合婚,符合封建礼法,才能取得社会舆论的认可。当今之人必须正确认识历史习俗,废此陋习。

  清代初期,平遥人对婚嫁程序就只注重定婚(纳吉)、彩礼(纳徵)、婚礼(亲迎)三个环节了。

  定婚是确定婚姻关系的重要仪礼。双方经过详细合婚,认定一切相合,即可初步确定婚姻关系,举行定婚仪式。但定婚前必须把彩礼(纳徵),包括女方索要的衣服、首饰、钱币等品种、数量商定下来。在这件事的往返斡旋中,媒人最费口舌和精力。彩礼也是封建买卖婚姻的主题,解决了彩礼问题就可以确定定婚日期了,但平遥古俗“腊月不定婚,正月不娶亲”。

  定婚之日,双方各自召集亲属,设宴招待,男家准备定婚礼品。清雍正四年(1726年),对定婚之礼品有限定:军民人等纳采礼品不得超过四件,果盒不得超过四个,金银彩礼官民皆不能用(《钦定大清会典事例》卷325《礼部·婚姻》)。事实上很难实行,徒有虚文。平遥人对钦定之定婚礼品以“四”为限,则演变为以“四”趋吉,定婚用“四色礼”,即首饰(戒指必须有)、衣物等共四件。而彩礼钱币仍按商定数目送到。男家以媒人为领队,并有男家的“全福无忌”人作陪,如数向女家交纳礼品、礼币后,女方展出让亲友欣赏。之后姑娘在“全福无忌”人陪伴下,随媒人来到男家,并向男家亲友一一见礼,对长辈要叩拜,对平辈用裣衽拜。被拜者要给未来媳妇以见面礼(钱币)。饭后,姑娘返回。彩礼交接后,媒人将男家的“龙凤帖”交给女家,女家家长则将自家出具的“崽书”(一种对婚事无异议的具结书)交媒人转男家。从此,双方的婚姻关系就算确定了,不得再有反悔。双方亲友及邻里也一体周知了。平遥习俗在定婚后三个月内必须“亲迎”,即正式迎娶。

  “妆奁”,平遥人俗称“嫁妆”,是娘家陪送女儿出嫁的东西,所陪东西都较实用。陪妆有两个程序,即“添箱”和“送妆”。妆奁代表着女方家族的脸面,它要抬在街上让众人评论,而且妆奁的多寡也决定女儿在婆家的地位,所以,平遥人在清代就十分重视陪妆的事,特别是富商巨贾嫁女,更是争相斗富摆谱。老一代人讲到清末平遥巨商马中选为其女(乳名花儿)陪妆一百多抬,样样精贵时,兴高采烈,眉飞色舞。旧时平遥嫁女的妆奁来自两方面,一是女方家庭自我采办,谓之“攒妆”;二是近亲谊友的赠送,谓之“添箱”。女子定婚并择定了迎娶日期后,女方家长便将纳吉时送来的龙凤点心、干果等分送各近亲,告知嫁女之事,有的还送请帖,上书“谨占于某月某日为X女X X于归之期,在(某处)敬治喜筵,恭请阖第光临”。这样,本族长辈、平辈,还有外婆、舅妈、姑妈、姨妈等,根据姑娘的喜爱和需要,送些衣料、首饰、鞋袜、化妆品等,使妆奁更为丰盛。

  旧时平遥嫁女陪送的东西主要有:四铺四盖(被褥)、平面柜成对、全笼皮箱成套(大小共10个,内放衣物)、八仙桌、太师椅、穿衣镜、掸瓶、帽盒、自鸣钟、帽筒、花瓶、洗脸盆、子孙箱(小木盒)、金银首饰、各种衣料、化妆品等,富商们还有为女儿陪送四合院、商号、土地者。

  平遥人送嫁妆要在迎娶日前一天下午,大件家具穿绑木杆抬,小件则分摆在当时那种专摆妆奁的长方形四圆腿桌子上,挂上竹裙,穿两根圆红漆木杆抬之。桌上东西要用红细绳扎牢,富家嫁女妆奁多达120抬,平民分别为32抬、24抬、16抬、8抬,视家庭景况尽力而为。但必须用偶数,每件妆奁上都要剪贴上红喜字。妆奁物品要分门别类地抄录于大红纸上,品目数量都要核对清,清单折叠成四折或八折,装入带签封筒中,由媒人和送妆近亲携带。抬妆人由喜轿铺(平遥人叫“赁铺”)统一雇用,统一红衣大帽服装。并有鼓乐吹打,气派十足,招摇过市,任听市井品评。

  双方家长落款中用“忝”字是一种自谦之意,成亲后再有往来书札就不用忝字了。

  妆奁到男家时,男家也派近亲4~8人到路口迎接,也有鼓乐“迎妆”。妆奁一到,立即“安妆”,由新娘家的送妆近亲照单一一唱念,由新郎接妆。安妆后,送妆人向新郎家主婚人道喜。安妆完毕,新郎家设宴招待送妆人,并对送妆队伍发放赏钱,以示同喜。有的乡村送妆人中,还有未满12岁的小男孩,即女家的嫡孙,送妆时随队前来,拜见男家的“爷爷”、“奶奶”,按平遥之俗,出于相互抬举,也给重金以赏。现今平遥送妆时,还要妆奁总价10%以下的“开箱钱”,清代无此俗。

  趋吉避凶是旧时人们的共同心理,平遥人更为讲究。特别是婚嫁之事,认为是关乎家族兴衰及当事人的终身成败之事,主婚人必须慎重虔诚地去选择“良辰吉时”,即选择吉月、吉日、吉时,卜定方位、确定回避、禁忌等。这些程序平遥旧时一概请星相士操作。

  星相士在择期时,必先择月,择定“行嫁利月”。此项择定以新娘的属相为准,择行嫁利月过门,以免对本身或亲属有犯。而行嫁利月又有“大利月”和“小利月”之分,大利月利于新娘本人,小利月有利于子女及媒人。

  星相士择月,实际都有既定的套路口诀。大利月的口诀是:“正、七通鸡兔;二、八虎共猴;三、九蛇亥猪;四、十龙和狗;五、十一牛羊;六、腊鼠马走。”小利月的口诀是:“正、七利鼠马;四、十利牛羊……”

  择定吉月后,还须择定吉日,这些都是由新郎家负责。旧时的皇历书上对当年每日都标有干、支值日,从甲子到癸亥,每六十天一轮,上下年之日干、支排序,都是连续不停的。而旧时的星相学规定,每轮有黄道吉日20天,即丙寅、丁卯、丙子、戊寅、己卯、丙戌、戊子、庚寅、壬寅、癸卯、乙巳、甲子、乙丑、丁丑、辛卯、癸丑、乙卯、癸巳、壬午、乙未。其中另标有天月、德合、三合、六合、天恩者为上吉日。必挑最理想的吉日而用之。还要按每天值日的二十八宿,补充确定已选吉日的吉凶情况。

  择用嫁娶吉日,大月从“夫”字顺时针数;小月以“妇”字逆时针数。择“弟”、“堂”、“厨”、“灶”日用之。如遇“翁”、“姑”日而无翁、姑(即翁、婆)者亦可用之。值“夫”、“妇”之日不用。

  其实古时择日之说并无科学根据,有的甚至互相矛盾,例如“二十八宿”,既有吉星、凶星之别,那么角木蛟、娄金狗本是吉星,而该法中又有“七星杀”,也包括“角”、“娄”,岂不自打嘴巴?实际上旧时择吉也仅为心理平衡而已。

  平遥旧时有句俗语:“好年不如好月,好月不如好日,好日不如好时。”清末民初,平遥婚嫁也必择时,此俗当今已废。旧时星相学把每日分成十二个时辰(每时辰相当于今之两个小时),把十二时辰以星宿代表,其中有六“吉”、六“凶”。其起止推算方法是按当日值日地支为据。例如:值日地支为寅、申,子时(相当今之23:00—01:00)则从青龙(吉)开始,丑时为明堂(吉);寅时天刑(凶),依次下推;卯、酉日子时从司命开始,依次下推;辰、戊日子时从天牢开始;巳、亥日子时从白虎开始;子、午日子时从金柜开始;丑、未日子时从天刑开始。择时后新娘坐房梳妆、上轿、入宅等都要取吉时而行,此俗过分繁琐拘泥,今已不行。

  旧时平遥嫁娶择方位之俗,至今仍因袭如旧。即迎娶发轿和新娘下轿要面迎“喜神方位”,须避向“五鬼方位”。据说是按“鬼谷先师选定趋吉避凶日、时定局”推算出来的。即按当天值日天干定局。甲、己日喜神在东北;戊、癸日在东南;丁、壬日在正南;丙、辛日在西南;乙、庚日在西北。

  也有按新娘属相定下轿方位的。有固定歌诀:“寅卯辰女宜向西;巳午未女宜向北;申酉戌女宜向东;亥子丑女宜向南。”

  推定“五鬼方位”,是按值日天干定局。即:甲、己日不要向东南;庚、乙日不要向东北;丙、辛日不要向正北;丁、壬日不要向西北;戊、癸日不要向西南。

  新人下轿要忌某些属相人迎接,是根据值年地支决定的,此俗至今家家户户仍讲究,也有固定歌诀:“申子辰年蛇鸡牛;巳酉丑年虎马狗;寅午戌年猪兔羊;亥卯未年鼠龙猴。”但内亲不避。新人上、下轿时,还忌孀妇、孕妇及带孝人等。其实这些禁忌都是掩耳盗铃。

  此外,平遥民间还忌新人下轿时有风、雷、雨、电。俗云“风不良,雨不长”,指刮风时下轿的新娘将来必不正道,下雨时下轿的新娘寿命不会长。良时吉辰又不许错过,谁也保不了“老天爷”的阴晴雨雪,常使讲究者弄得终身尴尬,此俗久已废止。

  “亲迎”即新郎亲自上女家迎娶新娘之意。择定亲迎良辰吉日后,即托媒人把这一整套趋吉选择结果通知女方,但平遥对此俗已不隆重,仅及时告知就算了。届时提前数日就需准备了,砌灶、搭喜棚、贴喜字等,平遥习俗是女家贴单喜,男家贴两个单喜相连的双喜字。传说双喜的来源是北宋王安石在会试返回时,中途作了“乘龙快婿”。洞房花烛之时,又得知“金榜题名”,于是信手写下两个喜字,并连了起来,表示喜上加喜。从此人们把双喜当作婚嫁喜庆的吉祥标志。清代一般人家亲迎活动多用三天。

  催妆、送妆是三日亲迎活动第一天的主题。上午新郎家派人往女家抬送“诰封”,即凤冠霞帔服饰,用四层红漆金花纹的木斗盒,叠放于专用木架上,派二人串木杆抬送。这种斗盒平遥俗话叫“食勒”,斗盒中分别装着凤冠霞帔的各部件。送“诰封”者顺便有催妆之意,女家应给抬送者以赏钱。清代男子娶亲俗称“小登科”,可穿九品官服,新娘必用凤冠霞帔,以象征吉祥,因为古代凤冠霞帔为诰命夫人服饰。丈夫高中状元或身居高官,其原配发妻可封诰命夫人,则妻以夫贵也。如系小妾则不得诰封。所以《清稗类钞》云:“明时,皇妃常服,花钗凤冠。其平民嫁女,亦有假用凤冠者,相传谓出于明初马后之特典。然《续通典》所载,则曰庶人婚嫁,但利用九品服,妇服花钗大袖,所谓凤冠,于典制实无明文也。至国朝,汉族尚沿用之,无论品官士庶,其子弟结婚时,新妇必用凤冠霞帔,以表示其为妻而非为妾也。”

  男女双方聘请的司礼、司仪、司账、送亲、迎亲主持人、迎送新娘上下轿的妇女等,尽量要求为“全福无忌”人,平遥俚语称“四正人”,即本人有配偶、儿女双全、属相也无妨忌,而且精通嫁娶礼仪,面容端正,身体无明显残疾,善应酬。对主持司礼人等并不重其地位和知名度,而是重其精通礼俗。

  男家除催妆外,上午就积极准备下午迎妆之事,收拾好房间,贴好喜联、喜字,院中摆红漆木插屏,上刻金彩福禄寿三星图,屏前摆八仙桌,桌两旁放太师椅一对,桌裙、椅垫等齐全。桌上屏前摆放木雕金漆“天地爷”木主,上书“天地三界十方万灵真宰”,位前摆供面制枣花、香炉、烛台、香筒共五件。次日还要摆放桃弓、柳箭。摆好后,主婚人燃烛焚香叩拜。

  所雇请的吹鼓手上午必须到位,喜轿、执事也必须有序地摆放在院内,花轿要光彩亮丽,执事要干净闪亮,主要是为向下午女家送妆的人们展示。其次,喜轿、执事都是众人租用之物,难免有邪气附着,提前展摆有驱邪之意。大门外贴喜联、喜字、挂横门大红喜绸,新郎用水之井也要贴红双喜字。

  在鼓乐和鞭炮声中,择地摆挂本族祀祖图(平遥俗称神则),主婚人携新郎焚香叩拜,表示自己已完成本族香火继承之事,将传由下代继续延绵。

  下午,女家送妆时,顺带着面制神“贡”一个;椭圆形媒人馍馍一个,上印红双喜字样;白面面粉六两,皆为双方母亲之间的往来。其中神贡,因平遥人土语讲高兴为“贡”,用其谐音,以神贡表示亲家母之间的祝福,男家也以自制神贡一个回报,同时亲家母之间也能交流一下面食手艺。媒人馍馍是酬劳媒人的,请转给大冰人,男家母亲要连同自己蒸的媒人馍馍,用红绳绑在一起,一同交给媒人。但这仅是礼仪之事,婚事办成后,双方都要以钱币及衣物等酬谢大媒,婚嫁时,双方都要捏“岁岁饺子”,亲家母之间交换白面,使双方的面和在一起捏饺子,从此成为一家人,因而男家也要回报同样数量的白面。嫁妆到后,男家要将清单张贴,供亲友邻里们观赏品评。

  女家在迎娶前一日,也是请司礼、司仪、迎亲等各环节的工作人员提前到位,上午写嫁妆单,张贴喜神方位、属相妨忌单于房门外,以告诫人们注意。请全福无忌的妇女给新娘“绞脸”,即用丝线把新娘脸上的汗毛绞光,再用剥去皮的熟鸡蛋在脸上滚一番,这也是平遥女子出嫁前的必要程序。女家也同样搭喜棚、摆插屏、主婚人拜祖,门外贴喜字、婚联,挂门绸。

  即正式迎娶的当天,是“亲迎礼俗”中的重头戏,男、女两家都是拂晓前就燃放喜炮,洒扫门庭,婚礼正式启动。早饭讲究“家宴”,即各自同堂家属成员一起吃饭,包括祖父母、父母、兄弟、未成家的伯、叔,未出嫁的姑、姐。“家宴”实际是一次家教之宴。男家全家要教育新郎,从今日起已是成人了,再不能孩子似的任性了,要学会掌家、做人,要孝顺父母,光宗耀祖,夫妻和睦等。女家则教育女儿从今日离开,已成,要孝敬翁姑,善处妯娌,做好家务,更要谨慎做人,莫让人笑话娘家闺门失教等。

  新郎早饭后就洗脸,并由娘舅刮脸,衣服为九品章服,民国年间改为长袍、马褂、礼帽。帽上插金叶状元花,肩披红绸。良辰吉时一到,由司礼人陪同,先到插屏前。事先屏前地铺苇席,上铺新房之锦缎被,由四位全福无忌的女人,头顶红绸,将五枚“子儿”(铜钱币)、连根葱、双头辣椒等用红线缝到上面,名曰“引被子”,所缝之物威廉希尔williamhill,寓意“五子闹学(席)”(平遥土语学和席同音)、“永结连理”等。缝好后,新郎在司仪指导下,从被子的左侧,即八卦图之乾字位,然后经巽、艮、坤,再到乾位,走一个“8”字形,最后立于屏前,谓之踩“八卦”。此俗源于俗传周公桃花女斗法的故事,象征屏前已摆八卦阵,有备无患。新郎在屏前向天地爷叩拜后,即向家中长辈一一告别,准备起身,花轿打在门外,鼓乐鞭炮齐鸣。新郎还有上轿前的“六仪”,即由娘舅手捧方盘,上置小镜、铜锁、红糖水、龙凤饼、鸡蛋、铜钱。新郎照一下镜子,旧俗有“照妖”的意思,用以避邪;开铜锁后,把钥匙装入衣袋,表示从今日起,已成家立户;喝糖水、咬龙凤饼、鸡蛋,表示大家祝新人甜甜蜜蜜、龙凤呈祥、永记今宵;再抓一下铜钱,以期今后日进斗金、财源旺盛。最后在轿前向四面欢送的亲友邻里鞠躬、上轿。

  传统婚礼最讲究花轿、仪仗、鼓乐。古代迎亲本来是用马车,上扎一轿式顶子。但宋代以后,即以官轿为基础,装扮得花枝招展,称为花轿,也称喜轿,成为迎亲之专用工具。仪仗则仿制官仪,花样很多,主要有开道旗,上挂大铜锣,飞龙旗(用四爪龙)、飞虎旗、飞豹旗、飞风旗、金立瓜、金钺斧、金天镫、金兵拳,父辈及本人的官职牌、功名牌、回避牌、肃静牌,这些都要成双成对,还有一对龙凤扇,路遇其他迎亲队伍,可用之遮避,以防相冲。一对华盖伞,重檐大花,两顶喜轿后各一把,另有几对大红灯笼,上贴“×府”。因古俗昏时成婚,难免夜行,所以设灯笼数对,内燃大红烛,随仪仗队伍前行,以资照明。早年还有抬着一双鹅笼行于仪仗队伍前的习俗,大约源于古代之奠雁,雁缺而以鹅代之。仪仗林立,威仪万千。花轿后为鼓乐队,各种吹奏乐器也成对,有唢呐、海笛、竹笛、笙、篌管等,打击乐有高音鼓、锣、钹、九音锣或二音锣等。两乘花轿后还有媒人、娶客等坐的轿车,大户人家还有雇请的职业“家人”,随新郎专搞礼俗应酬。家人骑红马,随侍新郎喜轿前后。迎亲队伍有专人一路负责协调指挥。

  娶亲路线不走回头路,事先设计得很周到,因为回头路不吉利,必须一条道走到底。即使婚姻双方住在一个院子里,也必须乘轿在外绕走一番。沿路经过村庄,或观看人多之处,开道锣事先都要猛敲一番。过河、桥、庙、村等处,都要燃放“二踢脚”鞭炮驱邪,有人专司此职。

  起轿后,新郎的母亲坐于屏前,抱起引过的被子,并吃着小圆岁岁油糕,设一妇女进门问:“你坐什的咧?”答:“坐富。”问:“你抱着什么?”答:“抱宝。”问:“你吃什么?”答:“吃福。”此俗名曰“坐富贵”。现今仍沿袭。

  迎亲队伍快到新娘家门时,一方面频频鸣炮,一方面猛击开道锣,以向新娘家传递信息。前面的仪仗及灯笼等,必须提前停止前进,并分立两旁,让开中路,让花轿、轿车、鼓乐从中通过,直达门口。在这段距离中,轿夫都要精神抖擞地露一手,统一步调,平稳快速前进,到新娘家门口急速停轿。平遥俗称此行为“野鸡窜”,人们观看嫁女,都要在街上专门看看轿夫的这一表演,它代表着轿夫的水平,为此,不但能获得满街喝彩声,还会有赏钱。所以平遥早年有句关于轿夫的顺口溜:“三天不吃饭,也有两步野鸡窜。”就源于这里。

  迎亲队伍的炮声传到时,女家阖家大小及一切杂役,大开中门,在门口相迎。新郎、娶客和媒人等在司礼人和看热闹的人们簇拥下被迎入正厅,并请上坐。早年平遥礼仪待客都用八仙桌,正面两座,右为上,左为次,两侧四座为陪,*门的两座空出,作为递茶、上菜的“席口”。新郎被请入上座,家人立其右旁。媒人入次座,主家陪客者和司礼人入四座。桌上除以三台碗沏着茶外,还摆着炉食(糕点)四种,时鲜水果四种,谓之“看茶点心”,只能看,不能动,否则被人笑话。

  新郎、媒人等坐定后,司礼人领女家主婚人前来“看茶”,即把客人盛放茶水的三台碗,揭盖后用杯盖把茶水划一下即可。看茶时新郎应起立,双手将三台碗捧起,看毕后放下并鞠躬致谢。古代迎娶发轿,均在黄昏后。《白虎通》谓:“婚者,谓昏时行礼,故曰婚。”《酉阳杂俎》谓:“《礼》,婚礼必用昏,以其阳往阴来也。”按《说文》,婚亦为昏,大约六朝以后,即行此俗。平遥人至今皆用昏时迎娶,可见其维护传统民俗的顽固性。正因如此,派生了婚礼挑大红灯笼的习俗,男家挑“娶灯”,女家称“送灯”,当今又改为红绸包手电筒了,昏时发轿之俗,使迎亲时女家必须宴待至昏。筵席初始时,司礼人领女家主婚人前来敬酒,平遥人谓之“满盅”礼。平遥习俗,待客之诚意,在于“酒满盅,茶半杯”,因而敬酒必讲究满,故得名。即主婚人给新郎等斟第一盅酒,满盅时也先从新郎开始,新郎起立双手捧杯,斟后也鞠躬致谢。此后主家则再不出面,而由陪客和司礼人照料。上热菜时,每道菜上来必先摆到首席面前,下道上来时,前道退到次席,以后则逆时针转到右下为止,一般就退出了。每道菜必先由新郎先尝,别人才能伸筷子,或新郎先翻动一下,之后大家就随便了,否则为不恭。迎娶之日的筵席较丰盛,多以“九碗九碟”待之,则先上九碟凉菜,“满盅”开筵后才上热菜。热菜共九碗,故名。九碟的排列也有规矩,其口诀是:“四角挑肉龙(藻)顶虾(仁),洋粉、海带*主家,留下当中一把抓(即抓点糖果、花生、瓜子一类)。”九碗则以大肉领头,还有红烧肉、烧肘子、冷片肉、炒水粉肉、甜江米、肉丝汤、三鲜汤,最后上清蒸丸子。“丸”和“完”同音,表示菜已上完,随即捧上漱口水,请新郎漱口,之后客人退席便坐,收拾餐桌后重上新茶。上第一道热菜时,捧盘人喝道:“厨房诸位给新人道喜了!”新郎的家人立即答道:“谢啦!”取出事先准备的“叩喜”赏封红纸筒,放到方盘上,捧盘人说:“谢谢。”遂退出。

  宴请中的赏封,平遥古城至今全套保留着这种习俗。迎娶时都由随侍“家人”携带,除叩喜外,还有许多。如:都以红纸封简装钱币,数额随乡跟俗。

  喜菜:厨师以其拿手特色菜,编外上席,并由捧盘讲明。每上一道给一份赏封,但最多三道,届时随侍家人便和司礼人一起喊:“好了,下面请拦住吧。”

  司茶、捧盘、厨工、面厨:共在一起,金额较大。待到“饼日”(一种沾有芝麻的小糖饼)端上来时,才给捧盘人。

  这些赏封在婚礼筵席上都有,即便是娶回后的合婚席,新娘也必须带,由随侍喜娘操作,但无司茶、拆发净面赏封。女方主婚人次日唤女请婿被宴请时也带,但无折发净面赏封。新郎随新娘归宁被宴时也带,也再无拆发净面,但要带“司汤”赏封。

  “司汤”实际也是一种宴请女婿的程序,即女方家族各门本应都宴请新姑爷,但为简便,于次日回门时,用另一种形式,挂*到新娘主婚人家的筵席上,这种形式称作“司汤”。即席上每人上一小碗清汤面条,内盛小水饺六个,象征“钱串套元宝,一年更比一年好”的祝福。有几门祝贺者上几次,但一般都是由司礼人说明共有几门,然后喝道:“好了,全有了,后面的拦下啦!”随即撤碗上酒具,宴筵开始。次日请婿司汤后,第三日新婿要回送“熬汤馍馍”(平遥人叫司汤为“熬汤”),每门回敬馒头7个,岳父本门14个,按总计数一并送来。也有免去司汤程序的。

  新娘在出嫁当天,梳妆打扮到吉祥时辰,多在黄昏或天黑后,才起身上轿,以红绸绢蒙上脸,由新娘的兄长抱其上轿,古时新娘上轿前不许踏地,由兄抱上轿,美名曰“哥哥抱妹子,好活一辈子”,其实是不让女子出嫁后再在娘家得地,“踏地”和“得地”相谐音,实为陋俗。新娘身着凤冠霞帔,脚穿绿绣花鞋,不穿红绣鞋,因红象征火,脚穿火色,寓意跳火坑,故忌穿红鞋。拜天地后才换鞋,颜色即无忌讳了。新人起身上轿时,鼓乐鞭炮齐鸣,在轿帘放下以前,要把手中扎着许多铜钱的馒头,捏碎后向空中抛去,幼童抢拾时,立即将轿帘放下。此俗属驱邪之举。

  陪伴新娘行嫁者,还有女家雇请的“喜娘”,平遥俗称“跟老婆”,必须是全福无忌的中年妇女,而且干练通达,全程跟随指导新娘,包括性生活在内。旧时早婚,新人多很幼小,既需呵护,更需指导,直到新娘归宁,喜娘才返回,有的甚至直到次年新娘怀孕生子后才离去。此俗已废50多年,喜娘的待遇还是很优厚的。

  花轿行至距新郎家不远时,即有先导回去报告,并以鸣放“二踢脚”炮及猛击开道旗锣传递信息。临近时开道旗等众执事停行并让开中路,花轿“野鸡窜”穿过,鼓乐、灯笼紧随其后。轿停后,司礼人撒谷豆(谷草节、豆、铜钱币)驱邪,四位全福无忌的妇女头顶红巾,侍于轿前迎候新娘下轿。平遥民俗撒谷豆时,司礼人边撒边喊:“头撒天门开,二撒地门开,三撒新人下轿来,新人不下来……”一片热烈喜庆气氛。

  新娘下轿后不许踏地,用平遥牲口驮炭的毛编口袋铺地接传,新娘子脸蒙红巾,全福无忌妇女搀扶新娘行走,由新郎前导,行至院中插屏前,谓之“传袋”,取意新人不许得地,有歧视妇女之意,并具“传宗接代”之盼。王棠《知新录》曰:“今日娶新妇,入门不令足踏地,以袋递相传,令新妇步袋上,谓之传袋。代、袋同音也。”

  新人双双站立于插屏前,新郎站立东侧为上首,新娘并肩站立于西,新郎取供桌上的桃弓柳箭,向新娘及四周象征性地射出。传说此俗来源于民间神话“周公桃花女”的故事,新郎用后要把桃弓柳箭带入洞房,放进柳条斗中。此时,新郎之父母在拜跪先祖神位,表示今日儿郎成亲,自己为祖宗之香火已尽职责了。而据康熙四十六年《平遥县志》载,平遥之俗新郎新娘早在清康熙年间,就没有跪拜先祖的程序了。

  父母叩拜先祖后,新郎新娘双双向插屏前摆供的“天地爷”跪下,在司仪人鸣赞声中行三叩首礼,然后夫妻对拜一叩首礼,谓之拜堂成亲,平遥俗称“拜天地”。平遥旧时无“二拜高堂”,对高堂之拜,放在认亲程序里(见后)。平遥民俗认为“天地爷”即世间最高神祇,夫妻拜堂,天地为证,天作之合。

  然后新人双双携手进入洞房。“洞房”古时指深邃的内室,深邃如洞。后因常用之做新房,隋唐代即演变成新房的专用词,沿袭至今。此时有全福无忌人已把事先安放于房门后的红高粱头点燃,借以驱除不祥。房门槛上平置马鞍,新娘进门需跨过马鞍,此俗源于南北朝,义求平安。唐代苏鹗《苏氏演义》云:“婚姻之礼,坐女于马鞍之侧,或谓此北人尚乘鞍马之义。夫鞍者,安也。欲其安稳同载者也。今士大夫之婚礼,新妇乘马鞍,悉北朝之馀风也。今娶妇家新人入门时跨马鞍,此盖其始也。”进入洞房后,新娘面向当日喜神方位,盘腿坐于炕上。下垫红毡,名曰“坐床”(平遥早年实则为“坐炕”)。稍后,新郎在众亲友邻里的围观欢呼中,用红纸包着的新制秤杆将新娘红盖头挑去,至此意味着婚礼已成。随后新娘脱去凤冠霞帔,准备行认亲礼。

  “坐床”片刻,新郎先行,新娘随后,重新来到插屏前站定,司礼人高声呼喊参加婚礼之亲戚、本族人等,集中于院,依次拜亲,平遥土语称拜认亲属为“煞见”,即互相见礼之意。皆行一叩首礼,民国时改为鞠躬。司礼司仪人等事先已开列了认亲次序单,早年认亲的次序排列很复杂,稍不留神,即有小瞧之嫌,弄得不欢而散。后改进为先外戚(新郎母亲娘家人及其亲戚),后内戚(新郎父亲方面的亲戚,包括已出嫁的姑、姐),最后本族。三方面分别按辈次年龄排列,一一呼请,八仙桌前摆放两把太师椅,令被拜认者端坐其上,新人按尊称把被拜人叫答应后,行一叩首礼。已婚者要夫妻共坐,对公婆之拜见也按次序排列于本族之中,并无特别之处。被拜认的亲戚和本族各方面的长辈,或平辈中年长于新郎者,拜认后都要给新娘以见面礼钱,平遥俗称“拜礼”。长辈中年幼未婚者不赏“拜礼”。平遥在新娘拜亲时,还有借机嘻闹新郎之父、兄者,把他们脸上抹黑或脖子上挂上酒瓶、算盘等物,入座拜见时,搞得包括新娘在内哄堂大笑,大约新婚“三日无大小”之俗,人们逗乐凑喜。但有官品或功名之人,不会被嘻闹,仅平民百姓家有此俗。清康熙以前,新娘次日才拜亲,后改今俗。

  拜亲后司礼人把拜礼总算出来,扣除一定数额,以准备次日讨要被“抢”去的新娘鞋子之类物品,酬谢嘻闹人等。有些就成为司礼、司仪人的外快了。剩余拜礼由媒人次日转交新娘的母亲。

  拜堂成亲之后,新娘的兄弟或侄子即持唤女请婿请帖上门了,礼房迎入待茶,并给赏洋,还要代表男家写谢帖回复。又留下书人吃饭后,司礼房给女家的“送灯”换上大红新蜡烛,下书人同挑灯笼人等一起,星夜返回(各种请帖格式见后)。

  一对新人和女性媒人(男性媒人以其妻子代理),在与新郎同辈的女亲眷们陪同下入“合婚筵”。新娘坐首席,新郎次之,媒人坐首陪席,其余三席为平辈女眷。平遥的女子一生中只有这一次坐正席(首席)的机会,其余各种场合都是男子的天下,或男女分开坐,充分体现了早年男尊女卑的封建礼俗。媒人在亲迎往来中带着拜帖盒,内有从女家带来的“盅筷”,即用红纸对糊的酒盅(内封少许红糖)、用红绳拴连的两双红筷子,为合婚席上新郎新娘专用。使用拴连之盅筷,大约相当于别处的交杯酒俗。合婚筵上无司茶、满盅、司汤等客套程序,因为新娘拜堂后已是主人了,客套无由。但新娘仍需带童仪、叩喜、厨工赏封等给役人的小费。合婚席十分丰盛考究,大户人家用“满汉全席”、“上、中、下、八八”、“四四”等,中下人家用“九碗九碟”、“十二祺”等。

  合婚席结束后,新人回到洞房,还要喝“拌结汤”,即用白面拌成小块面结煮熟后,放葱姜调料等,取义“拌(绊)而结贵子”,喜娘喂新娘喝时,先拣其中四块较大的“拌结”,由新娘口衔而放入炕的四角苇席下(旧时北方火炕的最下层铺苇席),然后开始喝,这时司礼人还要念吉祥词:“荤厨房,面厨房,清汤利水做了一碗拌结汤。葱花花,油点点,胡椒面面姜片片。东搅西搅,儿女多少?南搅北搅,儿女不少。”喝完后,开始闹洞房。

  闹洞房一节,平遥和其他地方一样,讲究“愈闹越发,不闹不发”、“人不闹鬼闹”。所以闹洞房是必设节目。实则是祝贺新婚中亲友戏谑新人的各种滑稽恶作剧。据传始于六朝,平遥古城至今仍有此俗。无论长辈、平辈,三日无大小,不受长幼尊卑的限制,尽量哄闹。主家还为闹洞房的人准备了夜宵,随时可用,直至深夜方散。喜娘这时才安排新人就寝,铺好被褥,并要悄悄吩咐新娘几句,主要是性知识教育。夜不熄灯、不关门,有的甚至一扇门事先已被人摘走了。三日内不扫除。

  早年新人睡觉以后,窗外必须有人听房,主家在院里给人们备下酒肉,以资鼓励。万一没有人听,也必须把新房窗外放一把笤帚替代。此俗汉代已有,《后汉书·烈女传·袁隗妻》:“帐内听者为惭,盖俗之听房者。”此俗现已罕见。

  忙忙碌碌的亲迎活动前两日过去了,第三日也就是拜堂后的次日,这一天是女家宴请新婿的日子。新娘家提前送去的请帖除给新婿、姑娘、冰翁的请帖外,以双方亲家相对应之辈分位置,都要分别发请帖,请来喝喜酒。这种礼札亦仅客套程序而已,但在平遥婚礼习俗中是少不得的。

  尽管喧闹紧张的昨天已把新郎、新娘乃至全家老小,都折腾得精疲力尽,但这一天仍须天亮即起。司礼、司仪人等也早早就位。新郎、新娘由喜娘伺候洗漱后,把家里收拾利落,在司礼人的协调下,“赎”回昨夜被“抢去”的衣物。家里的地下杂物亦可扫在一起,但忌倒垃圾。客厅的八仙桌上司礼人摆放水果、点心等“看茶”食品,并放好三台碗,内置名茶少许,恭候女方亲家来唤女请婿。

  女家主婚人则早早把媒人请到家里,让其陪同引路,前往男家唤女请婿。司礼人准备好一包唤女衣服或衣料等,并准备名贵点心食盒及名酒等四样礼品,为前往亲家门上的礼品,取“四喜进财”之吉义。亲家如还有老父母,即新郎的爷爷、奶奶健在,则应另备适合老年人食用的高档点心、罐头一类的食品,拜见时奉上,以示近亲之敬意。司礼人还为媒人的拜帖盒中装好“赏封”筒,封内金额要高于昨日新婿迎娶时的赏封金额。

  交通工具一般是雇请喜轿一顶,轿车一辆,媒人坐轿车,新娘主婚人坐喜轿。到男家门口时,男家主婚人及司礼人等大开中门,迎候于门外。相见时俱行长揖礼,将贵客揖让于客厅上座,媒人次席,新郎之娘舅、姑夫、姨夫或伯叔之辈亲属作陪,多不请官宦或乡里名流作陪。坐定寒暄后,即由主人看茶。相叙一会儿,司礼人领客人拜见主家老人,再同亲家坐叙,多为热情客套之语。还把唤女的一包衣物让女亲家过目。之后,司礼人带领亲家看房,进房时,新娘要跪于炕上向主婚人行叩头礼,新郎陪行鞠躬礼,婆婆把亲家送来的衣物送进新房,交给新娘,然后众人退出,留新娘父女俩叙谈。看房后,请客人上座。

  宴请亲家的筵席档次最高,多用“上、中、下、八八”、“四四”(平遥当地筵席名称),平民家则用“九碗九碟”。凉菜摆定后,先司汤,撤去汤碗后,才能摆酒具。再由亲家“满盅”,然后上热菜,捧盘叩喜、加喜菜等,同新郎迎娶筵席之程序。赏封小费之仪由媒人代劳操作。

  筵席毕,亲家就准备唤女先行,司礼人把亲家带来的礼品回调两样,以示尊敬,原包退回。惟敬奉新郎爷爷、奶奶的食品则领受了,勿须回赠。新娘换好衣服,向长辈及哥嫂们一一告别,随父先行,女坐喜轿,父乘轿车,回返娘家。稍后,媒人陪同新姑爷乘轿车前往女家赴宴。司礼人为新郎准备好各种赏封和孝敬岳父、岳母的食品等,由媒人携带经管。

  车到女家门前,司礼人及女家众亲戚迎于门外,入院后,岳父、岳母迎接于阶下,婿行叩首礼,名曰“谢亲”,二老搀扶爱婿起立入厅,让上正席,媒人次席,四陪座为女家娘舅等主要男亲属。寒暄看茶后,开始拜认亲戚。早年不同于今天,男、女未拜天地前,不能认亲。女家亲戚需待次日宴婿才能被拜认。认亲名单排列原则同男家认亲,被拜之长辈和平辈长者给新郎以“拜礼”,但平遥古城以南各乡则不给新婿“拜礼”,真是“十里乡俗不同”。在女家拜认亲戚仅姑爷一人叩拜,姑娘不陪。

  认亲后即开筵,亦以最高档筵席宴之,平遥人俗称女婿为“娇客”,俗语说:“丈母女婿则,亲破腿肚则。”可见古时女婿在丈母家的受宠地位。筵席中的赏封程序如前,但今天之宴请多有“司汤”程序。饭后,常常由女方姑嫂等嘻闹新婿之俗,“抢”走帽子等物品,然后礼房出面“调停”,用扣拜礼钱“赎”回。这种嘻闹增进了女婿同女家亲眷的亲近感,被普遍认可。剩余拜礼由礼房抄单,请媒人转交新郎的母亲。

  在媒人代表男家同女家商定姑娘归宁之时间后,媒人即提议需在日落之前返回男家,平遥习俗讲究新人不走夜路。

  “归宁”又叫“回门”,即女子行嫁后第一次回娘家探望父母,平遥一般有两种归期,一曰“四来六走”,即婚后第四天回娘家,第六天返回;一曰“十来十去”,即婚后第十天回娘家,住十天后返回。但平遥旧时还有婚后第五日不吃婆家饭的习俗,所以“十来十走”归宁,则在第五日责成一亲戚(男、女方亲戚不限)于是日晨将新娘接去,天黑前送回,名曰“小换”。

  归宁完毕后,新郎把新娘接回。新娘住娘家时,新姑爷不得在女家同姑娘同居一室,因为旧俗讲究,那样会使娘家家道衰败,此俗至今仍沿袭如旧。姑娘返回时,娘家要给姑娘带“饼子夹饺子”,意即祝福“明年养小子”(男孩)。即用平遥特色的“干面壳子”饼,以刀侧切,把中间填塞上蒸饺子。归宁返回,全套婚礼就彻底完成了,从此夫妻比翼齐飞,白头偕老。

  旧时娶亲还有“闭门”、“障车”等俗,即新郎迎亲队伍到女家后,女家亲戚先关大门,待双方唇枪舌剑嘻闹一通,男家司礼人从门缝塞进一定钱币后,才给开门,今已改为送妆奁时,男家就把“开门钱”让女家捎回去了,次日不再闭门。“障车”源于唐代。婚嫁时,乡邻亲友阻拦“御轮”(娶亲喜车),借以索取酒食钱帛并戏乐之。宋代王溥《唐会要·嫁娶》载,唐睿宗时,唐绍上书称:“往者下俚庸鄙,时有障车,邀其酒食,以为戏乐。近日此风转盛,上及王公。乃广奏音乐,多集徒侣,遮拥道路,留滞掩时,邀致财物,动逾万千。”

  新婚后的唤女归宁和宴请新婿,礼仪更需周全,需写许多请柬,一旦遗漏,就会产生不愉快。请柬应根据新郎家的各层成员情况,由新娘方对应位置成员相邀,如无对应成员,应依礼择用其他成员具款。礼房人员事先应提前了解新郎及其爷爷、奶奶、父母亲以及媒人的姓名、职业,以备文书使用,名字力求准确,以免闹出笑话。

  请柬用大红纸四折,长方形,首尾页露红向外。首面书“正”字,以示正面及上下。外面套用的封筒不封口,要加条签。请柬须在拜堂成亲后才可送达,由新娘兄、弟或请专人呈送。男家对送帖人应待之以酒饭,赏喜烟、喜洋。

  请柬种类很多,但其礼貌客套之俗一致。其中卖弄斯文和儒礼之风连篇。尽管只有女婿由媒人陪同赴宴,但写请柬时也必须是面面俱到。

  大德望:非常德高望重的意思,一种恭维性称呼。也可用“大硕望”(知识渊博而享有盛望)或“大乡望”、“大硕德”等。

  老亲翁:新婚男女双方爷爷之间的互称,有别于亲翁,亲翁为男女双方父亲之互称。

  阁下:旧时对人的尊敬之称。常用于书信中。书者不敢直指受书者其人,而改呼其属下侍从者,让侍从者转告。《汉书·高帝记》:“大王陛下。”颜师古注引应邵曰:“因卑以达尊之意也。若今称殿下、阁下、侍者、执事,皆此类也。”今已多用作外交辞令。

  眷姻弟:因婚嫁形成的亲眷关系,也即亲家关系,等辈亲家互相间不论彼此年岁长幼,皆以弟自谦称,亦为儒家之礼俗。

  如女方无祖父,则降辈以其父名义相邀,相应称“X老亲伯”,落款为“眷姻侄”或“眷晚生”叩拜。如新娘无父,只有兄弟,则称谓更需拉大;改为“X祖亲翁老大人尊前”,落款为“眷晚孙XXX”叩首。

  在婚礼书札中需点名时,男性以“印”字启头,女性以“字”字启头。忌用“讳”字启头,“讳”在平遥民俗中是人死后之称名启头字。

  女方父亲给男方父亲之请柬,格式和祖父间的请柬相同,只需将文中“老”字去掉。如女方无父,需以兄弟出面具款,则同女方父给男方祖父的格式相同。

  被邀者如为军官,则应以“麾下”代替“阁下”。如系当今之老干部、老英模,可以“勋鉴”代替“阁下”。如系普通工农,又厌用官称,则可用“台鉴”、“惠鉴”代替“阁下”之称谓。

  莲舆:佛家之座台为莲台,旧时老年妇人多吃斋念佛,故尊其车舆为莲舆,如被邀女性年龄不算老,则可调用“凤舆”、“凤辇”等。

  闺教:旧时妇女之德首先在于闺中德教,因此妇女之间相邀,学习对方之闺教很重要。

  懿德:美好的品德,用于妇女之间相互恭称,也可代之以大淑德、大淑范、大慈范等。

  裣衽拜:裣衽是旧式女上衣的衣襟,裣衽拜为旧时妇女在衣襟前所行的一种简便礼。

  女方的母亲邀请男方的母亲,格式同祖母间请柬,但称谓中应去掉“老”字。文中莲舆二字宜改用凤舆。女方母亲出面邀请男方祖母,应称“X伯亲母”,落款为“眷晚媳”叩拜。

  大乘龙:即乘龙快婿,也可代之以大英畏(英俊少年,后生可畏)或大龙文、大英杰、大茂才等。都是对新婿的爱称。

  关于“乘龙”一词之源,张方《楚国先贤传》:“孙文英与李元礼俱娶太尉桓焉女,时人谓桓叔元两女俱乘龙。言得婿如龙也。”后人因称佳婿为“乘龙”。杜甫《李监宅》谓:“门阑多喜色,女婿近乘龙。”

  贤袒:东晋尚书令郗鉴知大臣王导诸子侄皆为英才,遣门生前往为女择婿。去者遍观东厢子弟,个个咸自矜持。唯王羲之东床袒腹而食,旁若无人,十分随便。门生归告,郗鉴大喜曰:“正此佳婿也!”遂选王羲之为婿,之后羲之果成大器,不但书法名垂后世,有“书圣”之称,而且官拜吏部尚书,后拜右军将军。后人即以“贤袒”作为对女婿的昵称。

  如女方无父,以兄代之,则封签为“大龙文X贤妹夫印X X文几”。落款为“眷姻兄”。

  受范:封建社会里,“三纲五常”、“三从四德”是妇女的行为规范。女子出嫁为媳,不比在家为女了,言行规范更须从严,因此女子出嫁也称“受范”。古典小说《金瓶梅》中就有此说。

  东厨:古时汉民族道教阳宅风水学讲究:“坎主震灶巽门,相生最宜。”震位于正东,灶即厨房,故泛称设宴之处为东厨,设馔即设宴。

  高堂请命:高堂指婆婆,请命即请准。如婆家尚有祖母健在,则应改用“高祖堂请命”。都是儒教道德礼俗,现仅存于书札上了。

  倚门待望:女儿出嫁离母,分别之情如隔三秋,盼女归宁心切,而旧时封建礼教又规定妇女足不得随意出户,只好倚门框远眺,望眼欲穿,期盼之情可掬。

  按儒家礼制讲,女儿出嫁后即为婆家之人,虽为己出之骨肉,但依礼已为娘家之亲戚。所以唤女应备帖相邀,以示对亲家尊重。如娘家无母,应由家嫂具名代替。

  媒人在婚礼之日男女双方拜堂成亲后,已大功告成,而次日女方父亲唤女请婿,仍需媒人引见,应备请柬相邀,以求额外辛劳。

  如果媒人是女士,则应由新娘之母具款相邀,称谓应是“大红娘X冰人字XX女士妆次”,落款为“愚妹XXX”裣衽拜。

  有时为对亲家方面各位减少繁礼缛节,除给新郎、女儿、媒人柬单写外,其余以“阖府全位”统而代之,所以文中使用“诸驾”、“诸姻亲”等复数称呼。然而阖府全位中辈分不一,长幼有别,因此落款宜用“眷姻亲”。

  诸惠书已拜读,承蒙台爱,当命犬子X X携阖府谢意,如期登门聆教,恕礼不周。顺祝大安

  值此敝子(女)婚礼,贺仪已恭领。为谢盛情,暨叙新谊,谨择于X月X日(星期X)上午X时,下午X时及次日上午X时,在X X酒家聊备薄酒,恭迎大驾。诚望择时早临,恕不再请。

  平遥婚嫁礼俗十分古远,其中蕴含着许多优秀民族文化传统。它以儒教伦理道德为基础,以道教和民俗文化取吉、祝福和祛邪,民风醇厚。虽然佛教早已传入中国,但佛教教义以修行来世为追求,以六根清净为戒律,这种“出世”修行观,当然不能被婚嫁民俗所接受和容纳。

  然而在多年的封建社会中,广大农民文化素质较低,使官绅商贾的庸俗虚伪之风,不断侵染着淳朴民俗。特别是讲派头,比阔气,奢侈浪费等,成为多年的“顽症”,难于矫治。

  清康熙四十六年《重修平遥县志》载:“论曰冠婚,人道之始,丧祭人道之终。一失则求我庶士殆其谓之,或至披发而祭于野矣。夫豺獭皆知报本,况于人乎。婚唯繁艳,丧尚虚浪费巨而危害大。”

  明万历二十三年(1595年),平遥知县周子度(朝城人,选贡)为改良民风,曾成立“崇俭会”,颁布禁约,管理平遥婚丧之事,“侈则示之以俭,俭则示之以礼。”违者严斥或惩罚。由于县大老爷大张旗鼓地“崇俭”,民间铺张之风曾一度有所收敛,但周县令仅在任四年,一走即“遗风犹踵复未变”。

  万历四十四年(1616年)上任的平遥知县杨廷谟(河北清苑人,举人),也在万历《平遥县志》中提到:“平遥土壤瘠薄,风气刚劲,人多耕织少,商贾习俗简朴,独婚丧二事尚侈多未协。”

  当然,国泰民安,欣逢盛世,富起来的人们把喜事办得隆重些,亲友欢聚一堂祝贺,也属人之常情。但也应节俭为本,量力而行。君不知“荆钗裙布亦可成婚”、“寒窑虽破能避风雨,夫妻恩爱苦亦甜”。这都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歌颂的美德。

  诚望各界同人应互勉共进,正确了解古今婚嫁礼俗,以礼为先,力倡节俭,量力而行,不求虚荣,努力创造一个好的社会氛围,对旧礼俗要去粗取精,继承发扬中华民族礼仪之邦的美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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